父亲的田园(七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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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野牧
吃灰面疙瘩是我跟父亲共同的喜好。那是麦子所有吃法中最简单的一种,也是小时候最幸福的一种,把麦子在小磨上推细,筛子筛过后用适量水调和成面团,然后把面团放在锅里中间内壁上,用锅铲铲成小疙瘩直接丢进烧开的汤中即可。
那年月,我们吃四季饭,而且吃光的。从开年洋芋出来吃洋芋,麦子出来吃麦子、苞谷出来吃苞谷、红苕出来吃红苕,没得多少选择;一顿米饭吃两年,从头年腊月三十吃到第二年正月初一;挂面只有来客哒才有,遇到稀客来了再在挂面里瓮一个鸡蛋,算是接待规格比较高的。
做灰面疙瘩是父亲的拿手好菜,大概1988年,他在桃符口面粉加工厂打一年工负责扯面条,这也是父亲唯一的打工经历;暑假我去帮工,上顿下顿吃面条,吃伤了就打灰面疙瘩换口味。当年那里的码头比较热闹,每天放工了和一帮人下河洗澡,那段时光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。
母亲耳朵背得厉害,跟她说话声音像打雷一样才听得清,背也驼得厉害,饭有点弄不熟了。但每次回去都跟我说,莫到跟前块头的人家吃饭,家里啥子都有,前年的腊肉都还有,她也奈得活办。
我就开玩笑说:你端到一锅肉就是一锅肉,端到一碗饭就是一碗饭,端到啥子吃啥子咋吃哦。
她张着耳朵问:总过?
我大声回答她:打灰面疙瘩吃!
于是,就由父亲掌厨弄灰面疙瘩,但吃不出那个味,现在面粉都是机械加工,白哗哗的早就不叫灰面;面粉太细没得嚼劲,关键是猪油放多了吃起来哈人。
母亲问还可以吧。就自然而然想起了我常打的一个调子:话说当年读高中时,如果雀米饭里多加得到一勺子猪油,我都不止这个身高,不止这个小伙儿。但从母亲期许的眼中,我连忙大声说好吃。
每到这个时候,我就跟父亲交流,现在种田不是事了,关键要学会弄饭,母亲奈不活弄了,你得再次改行弄饭当伙夫去,保证一日三餐不光有灰面疙瘩吃,不然的话,二回你们死了,我不用请医生看就晓得是咋死了的——饿死的!
父亲有点黯然神伤,放下碗筷也吃不下了,就碗里还剩的几个“白”面疙瘩冒着热气……
多年不见的小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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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就喜欢这落花缤纷的样子。那些逝去的记忆,无人知晓,却在被遗忘的角落,持续疯长。
硒园雅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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